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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兰陵缭乱》中,大师给女主算命的那一段在第几章八字算命属于数术吗秦始皇“焚书坑儒”只因曾被算命先生忽悠是第一部第38章阴谋那里的。章节内容如下:
『38』第一部第38章阴谋
入了秋之后,皇上的病稍稍有了一点起色。就在这个时候,宫里忽然传出了有鬼的传言,一个姓赵的尚书令史说他在邺城看见文宣皇帝高洋、杨愔还有等人的鬼魂向西走,扬言要找高演报仇。高演大骇之下,举行了很多驱鬼安灵的法事,煮沸了油四处泼洒,还拿着火炬追逐驱赶,由于被这么一惊吓,他的病情倒是越来越重了。
这天下了朝,长恭正想和高湛说几句,就见他和孝瑜等人匆匆离开了。这些天来,九叔叔一直都好像很忙碌似的,大哥也是,早出晚归,多半时间都在长广王府。而且,有几次她去长广王府的时候,经常能看到朝廷里的官员前去拜访九叔叔。
这其中的官员里,就有那位姓赵的尚书令史。
不知为什么,长恭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九叔叔和大哥他们,好像在策划着什么。
一种叫作危险的东西,仿佛正在慢慢靠近。
转眼之间就到了农历的七月七日。这七夕乞巧节,是长恭最不喜欢过的一个节日。每到这一天,家家户户,不分贵贱,都要按照习俗,将家中的书籍衣物全都铺晒于院子中。所以整个高府上下,一片忙碌,到处都是五光十色的锦绣,简直就像一个作衣坊。
所以长恭早就有了对策,天刚一亮,她就从家里溜了出去,打算就这么在街上逛上一天,等太阳下了山再回去。
说来也是巧,她刚在早点铺那里坐下,就看到不远处走来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清晨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仿佛晕染了一层金色的光泽;晨风拂动着那浅蓝色衣袖,在清凉的空气中衣袂飘舞,而那双黑眸中,似乎比平时多了几分朦胧。
“恒迦!”她赶紧大叫了一声。
恒迦一见是她,显然也吃了一惊,不过立刻挽起了一个笑容,朝她走了过来,在她身边的长凳上坐了下来。
这小小的早点铺忽然坐了两个神仙般的美少年,让大家都差点跌掉了下巴,老板很快就欣喜的发现,只是那么一眨眼的时间,早点铺就坐满了一脸花痴装的姑娘大嫂们,有两个阿婆还因为最后的一个位置而差点打了起来……
“恒迦,你怎么也这么早?”长恭惊讶地拿起馒头咬了一口,全然无视周围火辣辣的目光。
恒迦无奈地摇了摇头,“钟儿一大早就把屋子里的衣服被子全拿出去晒了,连我身上盖着的被子都不放过,让我还怎么睡……”
怪不得他的眼睛今天多了几分朦胧呢,原来是还没有完全睡醒,长恭扑哧一下笑出了声,“原来你和我一样,都是被这节日折磨的苦命人。对了,钟儿是谁?你的小妾之一?”
恒迦斜斜瞥了她一眼,“钟儿是我们府里新买的丫头。”
长恭哦了一声,“通房丫头。”
“你怎么尽往这儿想,一个……”恒迦顿了顿,把后面的女孩子家几个字生生咽了回去。自从知道了她的身份以后,总是不知不觉用看女人的目光去看待她,所以刚才险些又说漏嘴。
“和你说笑嘛。今天的早点我请你吧,如果我没猜错,你一定没带钱对不对?”长恭说得大声,引来更多人的侧目,恒迦忽然很有捂住那张小嘴的冲动。
两人吃完了早点,索性就结伴而逛,反正都是有家不能回的可怜人。一路过去,随处可见男女老少们将家里的东西拿出来翻晒,形形色色,花样繁多。当他们走到一间私塾门口时,长恭忽然见到有一位胖老头正坦着肚子躺在那里,似乎睡得正香,身边还扔着一本正翻看了一半的书籍。看样子似乎是位教书先生。
长恭眨了眨眼,指着那个胖老头顺嘴说道,“老先生,腹便便。懒读书,但欲眠。”
恒迦笑着接了一句,“腹便便,五经笥。"
没想到那个老头忽然猛的睁开眼来,拍了拍自己的肚子笑道,“腹便便,五经笥。这位公子说得好,别看这大肚子,里面装的可都是先圣经典。”
他忽然坐起来,倒把长恭吓了一跳,脱口道,“老先生活了。”
老头呸了一口,“我呸,我什么时候死了啊。”
“这位老先生,我这朋友不会说话,请别见怪。”恒迦露出了一抹温和有礼的笑容。
老头赞许地看了看他,“你这孩子说话我爱听,不像有些人,一出口不是讽刺人就是咒人死。”
长恭朝老头做了个鬼脸,这么记仇的老先生……
“你这孩子和我也算有缘,不如我就替你来算一卦。”老头得意洋洋地对着恒迦说道。
“你不是教书先生吗?怎么还会算命?”长恭眼珠一转,“一定是骗人的。”
“骗人?小家伙,你报出生辰八字来,看看我算的准不准!”老头一听骗人两字就急了。
长恭哼了一声,为了锉锉他的得意劲儿,就随口报出了自己的生辰八字。
老头掐指一算,脸色微变,“奇怪,若是这个八字的男孩,应该一出生就不在人世了才对。”
长恭的心忽然漏跳了几拍,这件事娘和她说过,这个老头居然能算出来对她赶紧也学着老头呸了一口,“我什么时候死了啊!”
老头疑惑地摇了摇头,“难道哪里出错了?完全看不到这个男孩出生之后的一切,不过这个八字如果是女孩子,更是多灾多难。”
“如何多灾多难?”恒迦在一旁插了一句。
“若是女孩,儿时丧父,少时丧母,一生坎坷,受尽苦难,”老头略带同情地看着她,缓缓道,“红颜醉镜花醉树,最是人间留不住。”
恒迦的笑容凝在了唇边,心里涌起了一丝他自己说不清的烦躁和不安,伸手拉起了长恭往外就走,还不忘甩下一句,“果然是个骗子。”
长恭被他一直拉到了路边,倒还没事似的挽起了一个笑容,“恒迦,我早说了这胖老头是个骗子,我看应该是啊,老先生,腹便便。一肚子,大坏水。”
恒迦明明觉得想笑,可是有一丝凉意却不停袭上心头,脑海中只有那两句话不断回响,“红颜醉镜花醉树,最是人间留不住。”
最是人间留不住……
人间留不住……
就在这个时候,原本清亮的天空忽然黯淡下来,铺天盖地的黑暗开始席卷天空,将太阳一点一点的吞噬,只听有人惊慌失措的大声喊道,“不得了了,不得了了,天狗来了!”一瞬间,街上就好像炸开了锅一般,顿时乱作一团,到处是人撞人,人踩人,慌乱的人群四下奔走,夹带着惊恐的喊声,就好似末日到来一般……
长恭也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恒迦那里一靠,结结巴巴道,“恒迦,这,这是怎么回事?”
恒迦趁着她发愣的时候,将她拽到了墙角处,“别怕,是天狗食日。”
“天狗食日?”
“谁叫你小时候从来不好好看书,居然连这个都不知道。自夏商开始就有这样异常天象了。天狗食日,极凶之兆。”
长恭自知理亏,不再狡辩,抬头望向天空,只见太阳周围正散发着一种刺眼而诡异的桔红色光芒,缓慢的沉入了黑暗中,就好像,正在一点一点死去。她的心里,涌起了一阵深深的不安。天狗食日,极凶之兆,真的会有什么不详的事情——就要发生了吗?
“长恭,别看。会伤眼睛。”恒迦一边说着,一边把手轻轻覆在了她的眼睛上。他温柔的声音如泠泉,如玉石,让她烦躁不安的心慢慢沉淀下来,耳畔仿佛响起涓涓细水的声音,恬静而自然。
太阳终于全部隐没,天地之间顿时混沌一片。
长恭,一定留得住的。“他忽然低低说了一句。
长恭有些莫名其妙的抬起头来,无奈双眼被他的双手所覆盖,所以什么也看不到。只能感觉到他的手有点湿湿的,跟自己的手一般的冷,而掌心却有一丝不容忽视的暖意,顺着一根无形的线一直暖到心尖。
没有过多久,原来太阳的位置出又出现了皎洁悦目的淡蓝色和红色光线,太阳边缘一点一点的又露了出来,终于恢复了本来的面貌。长恭感觉到周围的光线渐渐明亮起来,连忙掰开了恒迦的手,见到恢复了正常的天空,这才松了一口气。
原本热闹的街头冷清了许多,两人对视了一眼,又笑了起来。
“恒迦,为什么天狗要食日?”长恭一脸好奇的问道。
恒迦用一种你不知道了吧的表情瞥了她一眼,“据说是一恶妇因罪孽而被玉帝变为一只天狗,但她不思悔改,从地狱逃了出来之后就上天想把日月都吞下肚去,让人世间变为一片黑暗。”
“哦……”长恭点了点头,“那天狗吃了之后为什么又吐出来呢?现在的这个日头沾满了天狗的口水了……”
诶?恒迦的嘴角一抽,这个家伙的脑袋大概和别人不一样吧。
“你看,你也不知道了吧,”长恭得意地哼了一声,“如果你能说出为什么它吃了又吐,那才算厉害。”
恒迦微微一笑,“我怎么会不知道。”
“你知道?”长恭歪着脑袋盯着他,看他那副自信满满的样子似乎不像在吹牛。
恒迦望了一眼正竖起耳朵听答案的长恭,忽然有些想笑,慢条斯理地说道,“天狗吃了又吐,因为——坏肚子了。”
长恭先是一愣,忽然看到他嘴角边促狭的笑意,立刻反应过来自己又被耍了,不由怒从心起,一拳就砸了过去,“臭狐狸,快快受死!”
============================================自从发生了天狗食日的异常天象之后,邺城内一片人心惶惶,皇上高演更是忧心忡忡,第二天就召集了众大臣商议对策。在众人的建议下,高演决定按照齐国的风俗惯例,准备率军队于校场“讲武以厌之”,想以张弓射箭互相练习砍杀以为“厌胜”之法,以定民心。
虽说已是农历七月,出发至校场的那天,天气竟是格外的炎热,夏蝉的鸣泣声更为这炎热的天气更增添了几分烦躁。天空中一丝云的踪影也没有,热辣辣的阳光直直地投射下来,往远处看过去的话,景物似乎都在热浪中扭曲了。
高演强撑病躯,亲自上了校场。
长恭抬眼望去,只见皇上今天的气色似乎稍微好了一些。不知是因为强打精神还是因为酷热的天气,那深深凹陷下去的脸颊上,微微泛起了一丝血色。
今天所有的文武百官几乎都到齐了。长恭的目光一转,落到了高湛的身上,他的表情依旧冷冽如清水映伶月,和平时并无不同,只是那双茶眸比往常更幽深了几分,薄薄的唇微微抿成了一个奇怪的弧度。
根据她多年的观察,每当九叔叔的嘴唇抿成这个弧度时,那就代表着——他有心事。
带着一丝疑惑,她又看了一眼孝瑜,大哥正全神贯注地凝视着皇上,他的眼神和九叔叔一般的幽深。
那种说不清的不安,又开始萦绕她的在心头……
皇上撑了一会之后便累了,立刻有侍卫将他扶到了附近的凉棚之下,端上冰镇的蒲桃汁,有几位官员忍不住劝他回宫,高演摇了摇头,表示休息一下之后再继续,并示意官员们和士兵们也稍事休息。
“长恭,过来坐一会。”不远处的恒迦笑着朝他招了招手。长恭轻轻哼了一声,昨天这家伙跑得还真够快的,她这被耍的一口怨气还没消呢。想到这里,她扬起了下巴,不去理他。
正在此时,孝琬忽然跑了过来,问道,“长恭,见着大哥了吗?”
长恭点点头,转身指向他们原来所在的位置,这才发现九叔叔和孝瑜已经不知去向了。
咦?他们去了哪里?
“孝琬,这儿有事找你!”从那几个扎堆的武官那里忽然爆出了一个大嗓门,孝琬忙应了一生,拍拍长恭的肩道,“我先过去了,你去把大哥找出来,我有重要的事要问他!”
“什么重要的事?”长恭一脸的疑惑。
孝琬露出了一个神秘兮兮的笑容,“等问了大哥就知道了。”
长恭无奈,只好去找孝瑜,她猜想着大哥多半是和九叔叔在一起,于是沿着校场一直往里走,一路寻去,却不见两人的踪影。这场子后是个荒地,堆放着许多稻草垛。长恭瞄了一眼,寻思着两人也不会到这里,正打算放弃折回的时候,却听见了孝瑜的声音,“九叔,为什么要临时改变主意?”
长恭心里一惊,不由又凑近了几步,闪身到了一个稻草垛后,听他们到底要说什么。
“这样更加稳妥。”高湛的声音简短有力。
“但是,九叔,万一不成的话……”
“不成也是天数,这是最安全的法子。”“明白了,九叔,等会儿我就会派人动手。”
“行了,我们也该回去了,不然引起别人怀疑就不好了。”高湛一边说着,一边从稻草垛后走了出来。
长恭忙缩回了身子,背靠着草垛缓缓坐了下来,心里觉得很是不妙,九叔叔和大哥到底在商议什么?动手……难道他们要……一股寒气瞬间席卷了她的全身……
他们离开之后,长恭也站了起来,忽然听到了另一个草垛后响起了悉悉索索的声音,她大吃一惊,立刻唰的一声剑,低声道,“什么人,给我出来!”
那里忽然就没了声音。
长恭长剑一挑,“再不出来,我就不客气了。”
她的话音刚落,就看到一个人影从草垛后走了出来,她定睛一看,原来是个品阶极低的士兵。心里不由一悸,这个人一直在这里的话,是不是也听到了九叔叔他们的对话?而且,或许听到的还更多。
“说,你在这里做什么?”长恭冷冷看着他。
那士兵看了她一眼,似乎有点惊讶,又迅速地低下头,“回这位大人,小的只是想来解个手。”
长恭听他对自己的称呼,就知道他并未认出自己,而且看他的打扮,还是个新来的,不认得她倒也正常。
“解个手?”长恭扬了扬眉,“恐怕你听到了不该听的话吗吧?”
士兵脸色一变,犹豫了一下,像是横了心一般说道,“大人,小的怀疑有人要谋害皇上!”
长恭的胸口犹如被重锤击打了一下,她已经猜出了几分,可是,偏偏又不愿再接着猜下去。
“你可知道,随便说这种话是要被杀头的。”她直视着他,眉如冷烟目如寒星。
那士兵忽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大人,小的没有胡说,小的明明听到他们的话了。”
长恭按捺住了自己的情绪,一脸平静道,“你可听出他们是谁?”
士兵迟疑地摇了摇头。
长恭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给我听着,刚才的话我就当没听过,你也不许再告诉第二个人,明白吗?”
士兵愣了愣,没有说话。就在她要转身的时候,他又忽然说道,“大人,小的从村子里出来的时候,爹就告诉我一定要做个忠君报国的好兵,小的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件事禀告皇上,大人要是怕惹祸上身,小的也明白。”
长恭停下了脚步,“你根本不知道是谁要谋害皇上,更何况谋害也不过是你的猜测。”
“小的虽然不清楚是谁,可小的辨得出他们的声音,还有,小的听见那男人叫九叔……”
长恭的瞳孔一缩,缓缓转过了身,“你确定?”
士兵连忙点了点头,只觉眼前少年姿容绝丽更胜女子,让他几乎睁不开眼,蓦的想起了军中有着如此美丽容貌的少年,似乎只有那位传说中斩杀突厥太子的兰陵王高长恭,他心里一惊,忽然见到少年露出了一抹温柔的笑容,“你的确是个好士兵,只不过,对不起……”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忽然只觉胸口一痛,低头一看,一柄长剑已经闪电一般穿透了自己的胸膛……那血色飞舞,犹如秋天绽放的红叶。
鲜血,一滴一滴沿着剑尖往下流淌,长恭握着剑的手轻微发颤,只是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
她不是没有杀过人,相反,她已经杀了很多人。可是,却都没有像这次来的震撼和——痛苦。
这一次,她是真正的杀人了,也许,堕入修罗地狱就从此刻开始。
不过,只要九叔叔和大哥没事……只要他们没事……
“我劝你还是先处理了这具尸体再说。”身后忽然传来的声音,令她全身一震。她缓缓回过头,映入眼帘的是恒迦那双平静无澜的黑眸,她握紧了手中的剑,只觉得再握下去,连手指都要生生折断。
“恒迦……”他的忽然出现让她忽然觉得有点不知所措。
恒迦的唇边依然挂着那抹永远优雅的笑容,朝着她走了过来,将尸体拖到了稻草垛里,又用稻草将有血迹的地方都盖了起来,抬头看了她一眼,似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脱下了身上的外袍,扔了给她,“赶紧披上,你也不想让别人看到你的身上的血迹吧。”说着,又拿过了她的剑,用稻草抹去了上面的血迹。
看着他有条不紊的做完一切,长恭稳了稳心神,披上了他的外袍,低声道,“这样没关系吗?”
“你以为呢?就算等过几日发现了,谁有会在乎一个小士兵的死活,不过,”恒迦挑唇一笑,“以后别用这么笨的方法,就算要杀人灭口,在这种场合,至少也要用个不见血的法子,省得麻烦。如果我是你,勒死他是我的首选。”
长恭低下头,跟着他往前走,心里却在琢磨着他的话,杀人灭口?果然什么都瞒不过狐狸。
“长恭,有一天如果我威胁到你九叔叔和哥哥们的话,你也会像这样一剑杀了我吗?”他忽然问道。
长恭的神色一僵,“你胡说什么……”
他微微一笑,“就当我没说。”
回到校场的时候,皇上正好翻身上了马。他策马前行,后面的武官们也先跟了上去,就在这个时候,从草丛里忽然窜出了几只肥大的兔子,高演的坐骑顿时受了惊,一声长啸,马蹄高高扬起,整个马身蓦的后倾,高演不备,再加上因为天热,本就有些犯晕,居然从马上一头栽下,顿时人事不醒。
长恭离高演并不远,见高演一头栽倒,不知是被什么驱使着,她却转头望向了高湛。九叔叔茶色眼眸中泛起了一丝高深莫测的笑容,随后,又被他用伤感的眼神极快的掩饰了。
周围是一片混乱,可她的心里此时却是十分的清醒,这一切,全和九叔叔有关。
她,也做了谋害皇上的帮凶……
术数就包括命理、占卜、风水、相术等(附注:数术指的是算术、数学,并非是命理、占卜等术,四库全书就将此两类划分为术和数,所以,术数指命理、占卜、相术、风水。数术指,九章算数,算经等数学。)
命理,本身主要依靠道教阴阳五行学说,来对人生的命运做解释,也有依靠星相的方法,如紫微斗术、九星论命等,但是他们依旧依靠的是阴阳五行,术数的一切根本就是阴阳五行。所以,任何依靠阴阳五行的方法都称为术数,术数这一词也是在后期才专指命理、占卜等术,早期,黄帝时期术数指的是道教五术,既:相、命、医、山、卜。
最早期八字预测就是道士们研究出来的,怎么不属于道教之内?历代道士对八字预测写过无数书籍。阴阳五行为易学理论这句话更搞笑,三易出厂年代比阴阳五行晚了一千多年,阴阳五行的理论在黄帝时期就已经建立。凡是学术数的人都知道,阴阳五行的理论出自河图,第一个诞生的术数就是道教始祖黄帝的奇门遁甲,其次才轮到夏、商、周的三易。
隐修士米高,你一个信基督的,请选择专业对口的问题去进行回答。也请少写惑乱我国三教的文章。
如果我就看过几部古书,那么你就更没看过一本了,全中国都知道儒家源自周,出自孔,而你硬说儒家是我国第一个宗教也是最原始的宗教。光这一点你不认为你更加狂妄吗?光是这一点,我就告诉过你两次,你不但没做然后改变,还变本加厉的编写出此类文章。我国三教,非是我一人说出的称呼,从唐起一直到明、清,一直都三教并谈。而且我是中国人,称我国有何不可?如此你就认为凡说“我国三教”就是三教领袖?那么是不是凡是有人说我国什么什么,那么他就是其所说内容的领袖?更为好笑的是,你既然认为是道士才能解答涉及到道教的问题,那么为什么你要出现在这里?你是学过术数,还是突然皈依了道门?最起码,我学习道教已经一年有余,术数粗略了解过六爻、梅花易术、风水、五象、紫微斗术等,管理道术吧已经半年,道教基本经典也略熟悉,道藏里的经典也读过一点。再者你是信基督教的人吧,不要忘记你们基督教是如何贬低、诋毁道教和佛教还有其他宗教的,也请不要忘记,你们基督教是如何花了那么多力气,编造了那么多文章只为了说明道教的修炼功法、法术、术数都是和邪灵打交道的瞎话。我早说过,请你回答你们基督的问题就好,不要随便涉及其他宗教的问题。你这样毫无原则,随便涉及其他宗教的问题,随你自己心意写评价其他宗教的文章,你如此的行径难道不是你口中说的“狂妄”?
最后,你说你说那么多就只想给人多一个思考的角度?难道不怕你说“那么多”会歧路亡羊吗?不要求别人听你的,这样就可以毫无根据的乱说?不要忘记了,以前我在知道里指出你的错误时,你发短信给我,要求以后错误的问题在私下解决就好。当时我就告诉过你,既然是回答别人的问题,如果出错当然要明确的指出来,何况在这里看不见你人,听不到你的声音,何必怕被指出错误。
首先,学术之争必引经论典,请问你儒家为我国最原始的宗教之证据在那里?我国儒、道起源早在汉代就已经分明,周儒、黄老,这4字就已经将儒、道渊源解释清楚,甚至日本、朝鲜人写的道教史、道教入门,都知道道教起源于黄帝。你才应该多看看历史。
随便举几本书就叫算命?那么除这几本外的:烛神经、巾箱秘术、子平八字、神峰通考、玉井奥诀等,你看过吗?
还口口声声称呼他人为年轻人,请问你,您老今年多大年纪了?上50了还是60了?还说没时间来和我争这些没意义的,当真可笑了,我之前已经说的十分清楚了,你根本没资格来争。看来我之前说的是不是太过婉转了,还是你这位老年人真是老的不行了,还是说信了基督连中文的理解也有问题了。我在很多问题里已经对你们基督教的人说过了,请放尊重些,不要随便涉及其他宗教的提问,不要用你们的手、嘴去扭曲其他宗教的经典和历史。而你们倒好,照样一意孤行。更有如你者,到处指手画脚,你到底是争百度知道的排名,还是狂妄到极点,认为自己精通五教,可以对基督以外其他宗教指手画脚。
呵呵~你仔细看看中国道教协会对于道教渊源的介绍,不也是远追述黄老,综叙百家么?
以下是道教协会第二任会长,陈撄宁先生的文章。从文章里就可以看书道教的渊源和体系。
论《四库提要》不识道家学术之全体
读马端临《文献通考》,见其于《道藏》书目条下,作一按语日:"道家之术,杂而多端,先儒论之备矣"云云。后人遂执此言以为道家病,凡《道藏》所收各种书籍,除对于道教有直接关系者而外,皆认为不应列入《道藏》中。《四库全书提要》批评白云霁之《道藏目录》云:"所列诸书,多捃拾以足卷肤。"意谓诸书多与道家无关,因编者欲臻满卷数,故尔随便拾起几种,以壮观道教门庭而已。其由《道藏目录》中剔出各书名如左:
《易数钩隐图》,《遗论九事》,《易象图说内外篇》,《易筮通变》,《易图通变》,《易外别传》(《四库提要》谓旧皆入"易类")。
《素问》,《灵枢经》,《八十一难经》,《千金方》,《肘后备急方》,《急救仙方》,《仙传外科秘方》,《本草衍义》(《四库提要》谓旧皆人"医家类")。
《黄帝宅经》,《龙首经》,《金匿玉衡经》,《玄女经》,《通占大象历》,《星经》,《灵棋经》(《四库提要》谓旧皆入"术数家类")。
《鬻子》,《曷冠子》,《淮南子》,《子华子》,《刘子》,《意林》(《四库提要》谓旧皆入"杂家类")。
《华阳隐居集》,《击壤集》,《宗玄集》(《四库提要》谓旧皆入"别集类")。、
《太玄经》,《皇极经世书》(《四库提要》谓旧皆入"儒家类")。
《公孙龙子》,《尹文子》(《四库提要》谓归皆入"名家类")。
《墨子》(《四库提要》谓旧入"墨家类")。
《韩非子》(《四库提要》谓旧入"法家类")。
《孙子》(《四库提要》谓旧入"兵家类"),
《鬼谷子》(《四库提要》渭旧入"纵横家类")。
《江淮异人录》(《四库提要》谓旧入“小说家”)。
《穆天子传》(《四库提要》谓旧人"起居注类")。
《山海经》(《四库提要)谓旧入"地理类")。
编辑《四库提要》诸君,又谓上列各书之分类,"虽配隶或有未妥,门目或有改易,然总无以为道家言者,今一概收载,殊为牵强。"且将《道藏》与《佛藏》相提并论,谓"二氏之书往往假借附会,以自尊其教,不足深洁。"伊等不知当日编辑《道藏》之人,具有特别眼光。一面既欲抵御外教之侵略,不能不利用本国整个的文化以相对抗;一面又高瞻远瞩秦汉以前诸子百家之学术,皆起源于道家,故将各家著作择其要者,录取数种于《道藏》中,亦无不合之处。
时贤震于《文献通考》为九通之一,夙负盛名。《通考》既诮道家"杂而多端",而《四库提要》一书,又是治目录学者之金科玉律,其言更可与《通考》互相印证。于是道家学术益遭世人厌弃,每每数典而忘其祖,甚至据释氏之理论以攻击道家,尤觉荒谬。其无识亦与今日欲持全盘欧化以改造中国者相同。本篇非宗教论文,故亦未遑置辨。
《汉书·艺文志》谓:"道家者流,盖出于史官,历记成败存亡祸福古今之道,然后知秉要执本,清虚以自守,卑弱以自持,此人君南面之术也。"据此则知道家学术,即是治国平天下之学术。含义甚广,不可执一端而概其全体。《尚书》、《春秋》所记载,固不外乎成败存亡祸福古今之道,即全部《易经》所记载,又何尝不是此道?何尝不是人君南面之术?
古代艺文皆掌于史官,民间颇难得见。当日老子实任斯职,孔子若非得老子许可,恐末必能全窥六艺之文。昔道祖老子,许传《易经》今《道藏》全书,反不许收《易经》一类著作,亦可怪矣。果《易经》与道家无关,魏伯阳何以作《周易参同契》?陈希夷何以传先天八卦图乎?
医道与仙道,关系甚为密切,凡学仙者,皆当知医。故将医书收入《道藏》,自是分内应有之事。况《千金方》作者孙思邈,及《肘后方》作者葛洪,皆道门中之铮铮者,更不容漠视。《素问》、《灵枢》为医家之祖,黄帝为道家之祖,《素》、《灵》二书,纵非黄帝自作,亦是黄帝遗传之学术。《道藏》中关于黄帝一派之书,本嫌其过少,收几部医学家典籍,又有何妨?
术数之学,不外乎阴阳扩阴阳家为九流之一,亦源出于道家。所以阴阳家有《黄帝泰素》二十篇,又有《南公》三十一篇,《项羽本纪》载楚南公之言日:“楚虽三户,亡秦必楚"。注谓:南公者道士,识废兴之数。试观后世《太乙》、《奇门》、《六壬》诸书,皆托始于黄帝,而种种图谶碑记预言,非诸葛亮即刘伯温,盖常人心目中,久存一"惟有道之士方精于此"之感想。可见阴阳术数,乃道家之副业,亦犹农家种植五谷而外,必兼理蚕桑耳。就令所有术数书籍,一概收人《道藏》,亦不为过。
淮南王刘安从八公学道故事,人皆知之。淮南鸿烈书中,形容道之玄妙处,亦可谓淋漓尽致。讲道家之文章,除老庄而外,当无胜过《淮南子》者。杂家之学,不过本道家真义而推阐之耳。岂可谓杂家驳而不纯,遂摈于道家门墙之外乎?又如《曷冠子》,在《汉志》原列入道家,其书虽涉及刑名,而大旨本于黄老,韩昌黎颇喜读之。作者不详姓氏,相传为楚人,居深山,以曷羽为冠,故名,盖亦道家之流也。《意林》,唐马总编,书中抄集老庄管列诸家言,多与今本不同。可视为道籍中之参考书。以上三种,收入《道藏》,未见有何龃龉处。
《华阳隐居集》,陶弘景作。《击壤集》,邵康节作。《宗玄集》,吴筠作。弘景本道家知名人士,不必论。邵子之说,出于陈希夷,与程朱之笃守儒教门庭者迥异。希夷先生,既经世人公认是道家,则康节先生著作,亦未尝不可列入《道藏》。吴筠文章,多半趋重仙道方面,对于道家,不为无功。况吴本人在唐天宝时,自请隶道士籍,则《宗玄集〉之收入《道藏》,亦固其所。
尹文子虽为名家,其学亦本黄老,故其书以"大道"二字名篇,虽亦泛论治理,而重在正名核实。《庄子》称其"不累于俗,不饰于物,不苟于人,不忮于众,以禁攻寝兵为外,以情欲寡浅为内。"颇有合于老氏之旨。是盖自道以至名,自名以至法者。
公孙龙之徒,虽为庄子所不满,然其立论,颇近于道家之玄谈。昔贤谓公孙龙伤明王之不兴,疾名器之乖实,乃假指物以混是非,寄白马而齐彼我,冀时君之有悟焉。可知其书自具深意,非只以诡辩为能事者。《汉志》云:"道家出于史官",“名家出于礼官”,而掌礼乃史之专职,礼官史官,二而一者也。是名家与道家,亦同出一源。《道藏》之有名家,殆如《释藏》之有因明乎。
老子三宝:"一日慈,二日俭,三日不敢为天下先。"墨子皆得之。《兼爱》,《非攻》,"慈"旨也;《节用》,《节葬》,"俭"旨也;《备城门》,《备高临》,《备梯》,《备水》,《备突》,《备穴》等篇,皆极尽守卫之能事,自处于被动之地位,而对于先发制人之战略,则绝口不谈,是真能笃实奉行"不敢为天下先"之古训者。《庄子》书中,除关尹、老聘而外,独赞墨子,或亦因墨子之学近于道家故耳。墨家素为儒家所排斥,而墨子亦有非儒之篇,儒墨根本难以调和,只有请其加人《道藏》而已。
《韩非子》有《解老》、《喻老》诸篇,对于老氏之说,可谓别有会心。太史公有名庄申韩合传,言申韩惨檄少恩,皆原于道德之义。又谓韩子言刑名法术,而归本于黄老。夫韩非之书,虽为人所垢病,然其学实由道家而出,精要处颇多,不可以耳为目,一概抹杀之。编集《道藏》者,已见及于此矣。
自古道家,无不知兵者。所谓有文事必有武备也。若专尚清静无为,其何以靖内忧而攘外患乎?如黄帝、力牧、风后、封胡、伊尹、太公、管子、曷冠子、文种、范蠡诸人,在兵家皆有著作。虽其书不传,然班氏《艺文志》及刘氏《七略》,皆载其书名。盖道家最善于沉机观变,不轻举,不妄动,老谋深算,施于战阵,常操必胜之权,故兵家遂有道家之特长,非此不足以定大业。《汉志》道家,亦有《孙子》之名,故《道藏》收《孙子》,未为创例。
《鬼谷子》,《汉志》不录,《隋志》入纵横家。其书有《捭阖》、《反应》、《内楗》、《抵(左“山”右“戏”》、《飞钳》、《忤合》、《揣》、《摩》、《权》、《谋》、《决》、《符言》十二篇,又有本经《阴符》七篇。《战国策》云:"苏秦发书陈箧,得太公阴符,简练以为揣摩。"可知纵横之学出于太公。而太公当然是道家人物。鬼谷子既服膺太公之学,而自隐其姓名,不欲表现于当世。《史记》又言鬼谷子长于养性治身,是必有味于道家之精意者。苏秦、张仪得其皮毛,已足以玩侯王于股掌,取卿相如探囊。而鬼谷子反敝屣功利,遁迹山林,恬淡自守。观其书中有云:"盛神法五龙,养羔法灵龟"诸奥语,非深于道者孰能之乎?将其书列入《道藏》,可谓名实相副。
扬子《太玄经》,邵子《皇极经世》,皆《易》之支流。《易经》哲理,既与道家相通,此二书之收入《道藏》,自无问题。
《江淮异人录》所纪多道流、侠客、术士之事,《山海经》语涉神怪,《穆天子传》迹遍遐荒,诸如此类,皆儒家所不敢言。道家思想,本是游乎方之外者,故不妨接受耳。
总而言之,道家学术,包罗万象,贯彻九流,本不限于"清静无为"消极之偏见,亦不限于"炼养"、"服食'、"符篆"、"经典"、"科教"狭隘之范围。《道藏》三洞、十二部之分类,诚不免疏舛;但此或受佛教之影响,出于不得己。
吾人今日谈及道教,必须远溯黄老,兼综百家,确认道教为中华民族精神之所寄托。切不可妄自菲薄,毁我珠玉,而夸人瓦砾。须知信仰道教,即所以保身;弘扬道教,即所以爱国。勿抱消极态度以苟活,宜用积极手段以图存,庶几民族尚有复兴之望。武力侵略,不过裂人土地,毁人肉体,其害浅;文化宗教侵略,直可以夺人思想,却人灵魂,其害深。武力侵略我者,我尚能用武力对付之;文化宗教侵略我者,则我之武力无所施其技矣。若不利用本国固有之文化宗教以相抵抗,将见数千年传统之思想,一朝丧其根基,四百兆民族之中心,终至失其信仰,祸患岂可胜言哉!
秦始皇“焚书坑儒”只因曾被算命先生忽悠
秦始皇建立了中央集权的大秦帝国,每天亲自阅读大量的文件,躬身管理着这个庞大的帝国。他的很多政令,后世毁誉参半。但是在两件事情的处理上,他的做法却遭到了后世异口同声的谴责。这两件事情,一件是“焚书”,一件是“坑儒”。在中国历史上,焚书坑儒与秦始皇几乎无法剥离。讲到秦始皇的残暴,必讲焚书坑儒;讲到秦朝的二世而亡,必讲焚书坑儒;讲到中国历史上的专制主义,必讲焚书坑儒;讲到中国文化史上的浩劫,也必讲焚书坑儒。秦始皇与焚书坑儒在中国历史上总是联袂出场。那么,这两件事情究竟是怎么发生的?我们今天究竟应当怎样评价焚书坑儒呢?
咸阳殿淳于越发难下廷议秦始皇焚书
秦始皇三十四年(前213),一场盛大酒宴在咸阳宫中举行,七十名博士集体举杯向秦始皇敬酒。这个宏大的场面让秦始皇颇为感动。
首席博士周青臣代表博士们向秦始皇敬献祝词,他说,过去的秦国土地不过千里,偏处西陲,仰仗着陛下您的神灵圣明,平定海内,驱逐胡人。如今,日月所照之处,无不服从大王。往昔的诸侯之地被今天的郡县代替,天下人人安乐,再也不受战争之苦。大秦帝国可以传之万世。自古及今,无人能比得上陛下您的盛名与威德。
虽然知道周青臣光拣好听的话来奉承,但是,这番贺词,说的也是事实,秦始皇听了心里自然是美滋滋的。
突然,一声“周青臣,你面谀陛下,是何居心!”的斥责从博士方阵中传出,随即走出一人。群臣大惊失色。秦始皇正在兴头上,被当头浇了一瓢凉水,忍住怒火一看,此人原来是齐地博士淳于越。
淳于越说,我听说商、周两朝均传承了千年之久,原因是它们大封子弟、功臣作为诸侯,以辅佐王室。如今陛下拥有天下,但是,大王的子弟却没有尺寸之地。万一出现了像齐国田常那样篡夺姜姓王朝权力的大臣,没有诸侯辅佐怎么办?我认为,不效法古人而能长期执政的王朝是没有的。周青臣当面奉承陛下,只能加重陛下的错误,周青臣不是忠臣(臣闻殷周之王千余岁,封子弟功臣,自为枝辅。今陛下有海内,而子弟为匹夫,卒有田常、六卿之臣,无辅拂,何以相救哉?事不师古而能长久者,非所闻也。今青臣又面谀以重陛下之过,非忠臣)!
淳于越朗声讲完上述这番话以后,整个朝堂立时变得静悄悄。
大臣们都明白,田氏代齐是战国初年齐国的一件大事。齐国始封之君是周朝开国功臣姜太公,所以,齐国国君是姜姓。田氏来到齐国之后,逐渐发展起来。田氏采用小斗进、大斗出的办法收买民心,齐国百姓纷纷奔到田氏门下,田氏势力与日俱增。最终结果是田氏铲除了其他公族的势力,并于公元前378年,代替姜姓成为齐国国君。这是中国历史上由一家非公族的卿族取代国君的著名事例。淳于越担心秦国不封子弟功臣,将来也会出现类似的事件。淳于越的观点非常明确,就是恢复封建制,这实际上是直接针对秦始皇的郡县制而阐发的。
秦始皇听了淳于越的话,深感他反对自己的郡县制度,内心很生气,立即收起了笑容。由于淳于越危言耸听,牵涉到大秦帝国的江山是不是以后姓嬴的问题,于是,他强压怒火,对大臣们说,此事交付廷议。
其实,秦始皇的发怒非常好理解。人们常说“闻过则喜”,但是,这个世界上哪有“闻过则喜”的?但凡是个正常的人,统统没有“闻过则喜”。“闻过则怒”叫正常,“闻过不爽”已是修养极高之人了。
丞相李斯第一个站出来据理反驳。李斯针对淳于越的观点,针锋相对。反驳的要点有二:
第一,法后王不当法先王。五帝治理天下的方法并不相同,夏商周三代治国的方法也并不完全沿袭,各按各的情况治理天下。这倒不是三帝、三代有意要标新立异,而是他们所处的时代不同,因此,治国的方法也不相同。如今陛下开创大业,建立万世之功,本来就不是一般愚儒所能明白的。何况淳于越谈的都是夏商周三代的事,怎么值得仿效?那个时代,诸侯相争,广招游士,如今天下大定,法令一统,百姓应当努力种地,士人应当学习法令。
第二,禁私学以灭异说。现在有些人不学今人而只学古人,非议当世,扰乱百姓之心。我斗胆说一句话:古代天下混乱,没有人能够统一天下,所以诸侯之间相互兼并,议古非今,虚言乱实。人们光知道用自己学的东西诽谤皇上所立的新制。如今皇帝一统天下,私学非议朝政。一听到皇上的诏令,就议论纷纷,不是心非,就是巷议。谏言只是个名,标新立异才显得高明。如果这种局面不禁止,那么,皇上的尊严就会下降,形成结党营私。因此,禁止是上策。
我请求陛下批准:不是秦国史官写的史书全部销毁。不是博士官职务的需要,各地藏匿的《诗》、《书》和诸子百家之书,全部交到郡守处集中销毁。有胆敢再藏匿或聚众谈《诗》、《书》者一律处死,有胆敢以古非今者灭族。官员知情不报,同罪。令下三十天不销毁者,受黥刑,罚作城旦(城旦是一种刑法,刑期四年,白日守城,夜晚筑城)。医药、卜筮、农家之书不在禁毁之列。今后有人要学法令,就跟着官吏们学习(臣请史官非秦记皆烧之。非博士官所职,天下敢有藏《诗》、《书》百家语者,悉诣守、尉杂烧之。有敢偶语《诗》、《书》者弃市。以古非今者族。吏见知不举者与同罪。令下三十日不烧,黥为城旦。所不去者,医药、卜筮、种树之书。若欲有学法令,以吏为师)。
秦始皇听了李斯的建议,立即下令说:我看可以。
于是,中国历史上臭名昭著的焚书令产生了。
方士议政畏罪潜逃始皇弭谤怒坑诸生
秦始皇下达焚书令,导火索是博士们关于封建制和郡县制孰优孰劣的争议。一场政治制度的争论会引发秦始皇下达如此政令。由此我们可以看出,秦始皇是想用暴力手段来控制舆论,进而巩固政权,这可以说是一种愚民政策。这件事情,就是发生在秦始皇身上的“焚书”事件。那么,震惊世人的“坑儒”又是怎么回事呢?
秦始皇三十二年(前215),秦始皇开始了他当皇帝之后的第四次大巡游。这一次,秦始皇主要巡视的是北方边地。就是这一次,他遇到了燕人卢生,便派卢生去寻找仙人。卢生出海寻找仙药,非但没有找到仙药,反而给秦始皇带来了“亡秦者胡也”的谶言。
还是这一年,求仙心切的秦始皇还派了韩终、侯生、石生等一批方士也去寻求长生不老之药。
三年之后(秦始皇三十五年,前212),找不到仙人的卢生向秦始皇建议,隐匿自己的行踪,以免打扰“真人”光临。秦始皇以“真人”自称,废除称“朕”。接着发生了秦始皇随从向李斯泄露秦始皇不满他车队盛大的事件,招致秦始皇将自己评价李斯时在侧的全体侍从统统处死。
“焚书”和杀死随从两起恶性事件发生之后,侯生、卢生害怕了,他们担心厄运会降临到自己头上,担心自己找不到仙药会受到秦始皇的严厉处罚。于是,他们聚在一起议论朝政和秦始皇,这场议论触及了三个十分敏感的话题:秦始皇的为人,秦始皇的为政,秦始皇的求药。
侯生、卢生认为秦始皇是一个刚愎自用的人,一个自以为功高天下的人,一个只信任狱吏的人,一个以刑杀统治天下的人,一个贪恋权力的人,一个为求仙药就随意滥杀的人。
侯生、卢生对秦始皇的这些评价涉及秦始皇为人的方方面面,而且,所有的评价都是负面的:刚愎自用、自以为是、专任刑杀、迷恋权力。
为什么说秦始皇刚愎自用、贪恋权力呢?侯生、卢生认为秦始皇“以为自古莫及己”。朝中博士七十人,只是个摆设,秦始皇并不信任他们(特备员弗用);丞相大臣也是摆设,他们只是奉旨办差(丞相大臣皆受成事,倚辨于上)。天下之事,事无大小,都必须由皇帝一人拍板定案。秦始皇每天用秤称量公文的重量。当时的公文都是书写在简牍之上,所以,公文有重量。秦始皇给自己定的工作量是每天批阅一百二十斤公文,完不成定额不休息,白天晚上都有规定的指标(天下之事无小大皆决于上,上至以衡石量书,日夜有呈,不中呈不得休息)。
自以为是、专任刑杀是指什么呢?朝中大臣由于害怕丢官被杀,没有一个人敢于向秦始皇提出不同意见(天下畏罪持禄,莫敢尽忠)。所以,“上不闻过而日骄,下慑伏谩欺以取容”。在上位者听不到不同意见而更加自以为是,处下位者靠欺瞒哄骗以博取信任。
侯生、卢生这一番议论后,两个人觉得再待在秦始皇身边就会有生命之忧,议论完之后就不见人影了。由于保密工作做得不好,他们背后议论秦始皇的话很快被秦始皇知道了,这已非同小可,更有甚者,侯生、卢生怕自己的骗局很快被揭穿,已畏罪逃亡。这引发了秦始皇的震怒。
秦始皇这一怒非比寻常。一是此事发生在焚书事件后的第二年;二是秦始皇斥巨资求仙最终却一无所得,深感上当受骗;三是方士们的诽谤让秦始皇难以承受。
秦始皇历数方士之罪:韩终这帮家伙不辞而别;徐福花费巨万,最终没有一点音信;卢生接受巨额资助,现在还诽谤朝政。是可忍,孰不可忍!
所以,秦始皇下令逮捕在京城咸阳的诸生,并派人私下访查。秦始皇并为此事定了一个基调:“或为妖言以乱黔首。”这句话分量极重!这意味着侯生、卢生的议政与逃亡已经被秦始皇定性为一场针对大秦帝国的妖言惑众罪。
接下来是大逮捕、大审讯,被捕诸生又相互揭发,牵连了四百六十人。
秦始皇将此四百六十人全部活埋,并通告天下,引以为鉴。
皇长子扶苏向始皇进谏:天下刚刚平定,远方百姓尚未宾服。诸生都是读书人,皇上用重刑加以惩罚,恐怕会引发天下的不安。
这番话秦始皇当然听不进去,非但如此,扶苏还被秦始皇派往北方到蒙恬长城军团担任监军。这等于是贬出京城。
这就是中国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坑儒”事件。
简牍能焚烧不尽谤声易弭怨难除
秦始皇通过“焚书”和“坑儒”这两件大事,在极短时间内,迅速统一了思想,控制了舆论,造就了包括思想在内的大一统的历史格局。但是,“焚书坑儒”一直被作为秦始皇残酷暴戾的凿凿证据,被后世天下文人唾骂了两千余年,以至于今天一想到这个历史事件,有人仍然耿耿于怀,恨不能掘墓鞭尸,恨不能穿越两千多年的时空,对秦始皇食肉寝皮。这种仇恨实际上是后来的文人们潜意识里面的集体恐惧。不过如果要评价一个历史事件,最好从该事件产生的后果来评价,而不要采用道德或者感情的标准。那么焚书坑儒的历史后果是什么呢?我们今天又应该如何评价发生在秦始皇身上的焚书坑儒事件呢?
第一,“焚书”的后果。
一是开了愚民统治先河。
秦始皇“焚书”的恶果不仅仅在于他烧毁了大量先秦典籍,更重要的在于秦始皇开了一个极其恶劣的头——用暴力推行愚民统治和控制舆论。作为秦始皇来说,这是他实行个人独裁统治的必然,但是,对于整个封建社会而言,秦始皇用暴力对天下百姓进行愚民统治却是一个可怕的开端。
二是焚书令不能解决封建与郡县之争。
焚书令的导火索只是朝堂之上有关封建制与郡县制孰优孰劣的一场争辩。分封诸侯的危害在未来,施行郡县的危机在当前。分封诸侯到了若干代之后才会出现诸侯之间血缘关系疏远相互杀夺的恶果;施行郡县的危机在于,一旦出现暴乱就会造成无人勤王的严重局面。所以,分封与郡县二者各有利弊。秦始皇当年统一天下之始就曾经因立封建还是设郡县发生过争论,但是,因为秦始皇立场鲜明地支持主张郡县制的李斯,所以,才在全国范围内推行了郡县制。可是,封建与郡县之争并没有因为全国已经普遍施行了郡县制而宣告结束,以淳于越为代表的儒生仍然坚持封建制,是因为他们认为只有施行封建制才能巩固政权。
淳于越是秦始皇时代坚持政治主张的博士代表。这些坚持自己政治主张的博士没有因为秦始皇主张郡县制而屈服,他们固执己见,坚信封建制是保证大秦帝国长治久安的正确制度。
秦始皇对博士相当重视。秦始皇时期,朝廷设博士官七十人,这在中国历朝历代几乎是博士人数最多的朝代。但是,秦始皇建立“一人”政权,施行皇帝制度,他虽然广蓄博士,却不能听从博士们的意见。因为,秦廷博士大多数赞成封建制。而秦始皇希望博士们支持他的政治制度——郡县制。一旦在政治制度的层面上发生冲突,秦始皇就不会从谏如流了。
秦始皇不采纳博士们封建制的意见也不是大事。问题出在秦始皇不听从博士们的意见,却采纳了李斯的建议,下达了焚书令。秦始皇没有处罚淳于越,这是他的明智;但是,秦始皇妄图用焚书的办法杜绝博士们的意见,杜绝天下人对政治的评议,却是最愚蠢的办法。
中国历史上大多数士人都反对焚书。
我们不妨看看两首古诗,看看古人是怎么看待秦始皇的焚书令的。唐人章碣写有《焚书坑》诗:
竹帛烟销帝业虚,关河空锁祖龙居。
坑灰未冷山东乱,刘项原来不读书。
此诗首句的“竹帛”代指书,秦代的书都写在竹简、木牍之上,所以“竹帛”就代表了书。“烟销”,指书已被焚。“帝业虚”,指焚书的结果并不像秦始皇所想象的那样能够愚民,反而使大秦王朝的帝业受到极大伤害。
第二句“关河”指江山。“空锁”,指白锁。“祖龙”,指秦始皇。全句说秦始皇千方百计地防范天下的读书人,结果只蒙蔽了他一个人,使他误以为“焚书”可以愚弄天下百姓。其实,一点作用都没有起到。
第三句“坑灰未冷”,指焚书不久。秦始皇是公元前213年(秦始皇三十四年)下达焚书令,三年之后秦始皇死去,四年之后秦末大起义开始。“山东乱”,指天下大乱。
第四句“刘项”,指刘邦、项羽。“原来不读书”,讽刺秦始皇的愚民政策失败。
全诗讥讽秦始皇焚书杜绝言论,企图让秦朝基业万世永存。但是,没有想到最终推翻秦朝的刘邦、项羽根本就不读书,焚书对他俩完全不起作用。焚书,搞文化专制,最终秦朝却被不读书的起义者所推翻。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还有一首无名氏写的《焚书坑》诗:
焚书只是要人愚,人未愚时国已墟。
惟有一人愚不得,又从黄石读兵书。
秦始皇“焚书”本来是要施行愚民政策,结果人未愚而国已灭。因为秦始皇禁锢天下的读书人,却挡不住“一人”不愚,这个人就是刘邦手下最有名的谋士张良。张良从黄石公那里读了兵书,知道如何用兵天下。仅此“一人”足以置大秦帝国于死地。
从后人的两首焚书诗来看,秦始皇的“焚书”丝毫没有阻挡大秦帝国的灭亡,只留下了一个两千多年来为人讥笑的话柄,一个引人深思的历史教训:愚民不能巩固统治。
第二,“坑儒”之说不准确。
“坑儒”在司马迁的《史记·儒林列传》被称作“坑术士”(及至秦之季世,焚诗书,坑术士)。这里的“术士”是指儒生之中主张阴阳五行的一批人。
东汉王符的《潜伏论·贤难》篇也称:“此亡秦之所以诛偶语而坑术士也。”王充把“焚书”称为“诛偶语”,把“坑儒”称为“坑术士”。
“术士”是方术之士,“儒生”是儒家士人,这两个概念有联系也有区别。“术士”也读儒家经典,但是,“术士”更多是精通方术。卢生、侯生都是为秦始皇寻求仙药的方术之士,并不是纯儒。
所以,从这层意义上来讲,“坑儒”的叫法并不准确。
班固的《汉书·郊祀志》说:
始皇封禅之后十二年而秦亡。诸儒生疾秦焚诗书诛灭文学,百姓怨其法,天下叛之。
班固说的“文学”是指“文章学术”,基本上相当于“儒生”,但是,班固仍未用“焚书坑儒”之说。
《汉书·儒林传》说:
及至秦始皇兼天下,燔诗书,杀术士。
可见,西汉多数学者没有哪位把秦始皇的坑杀方士称为“坑儒”,而是称为“坑术士”。应当说,这是一个比较客观的说法。到了东汉卫宏作《古文尚书序》,才正式使用了“焚书坑儒”一词:
及秦始皇灭先代典籍,焚书坑儒,学士逃难解散,我先人用藏其家书于屋壁。
南北朝时期刘宋时代范晔的《后汉书·陈蕃传》又一次用了“坑儒”之说:
伏见前司隶校尉李膺、太仆杜密、太尉掾范滂等,正身无玷,死心社稷,以忠忤旨,横加考案。或禁锢闭隔,或死徙非所。杜塞天下之口,聋盲一世之人?与秦焚书坑儒何以为异?
另外,侯生与卢生议论秦始皇时,特意说明当时咸阳“侯星气者至三百人”,可见,京城咸阳的术士之多。
第三,“坑儒”新说不可信。
我们讲的秦始皇坑术士是据《史记·秦始皇本纪》,这是最原始也是最可靠的依据。但是,东汉卫宏记载的焚书事件和《史记·秦始皇本纪》记载的大不相同。据卫宏记载,秦始皇将古文字改为小篆和秦隶,担心天下读书人不从。于是,召集天下的读书人到京城,先封为“郎”(侍从),再秘密派人在骊山有温泉的地方种瓜。由于地下温暖,冬天长出了瓜,秦代没有塑料大棚,这可是一大奇闻。秦始皇于是召天下博士讨论冬天长瓜一事,博士们议论纷纷,争执不下,秦始皇趁机派博士们前往骊山实地考察。当博士们在骊山山谷的一块瓜地实地考察之时,秦始皇暗令从山上往谷中填土,七百多位博士全部活埋于骊山山谷之中(秦改古文以为篆隶,国人多诽谤。秦患天下不从,而召诸生至者皆拜为郎,凡七百人。又密令冬月种瓜于骊山硎谷之中温处,瓜实,乃使人上书曰:瓜冬有实,有诏天下博士诸生说之,人人各异,则皆使往视之,而为伏机。诸生方相论难,因发机从上填之以土,皆终命也)。
后来,唐人颜师古为《汉书》作注,唐人张守节为《史记》作注(《史记正义》),唐人章怀太子李贤为《后汉书》作注,唐人李善为《文选》作注,都不约而同地引用了卫宏的说法。可见,东汉卫宏的“坑儒”新说在唐代极为盛行。
两种“坑儒”说差别很大。《史记》记载的“坑儒”是因方士欺骗秦始皇,引发秦始皇大怒而捕杀术士。卫宏新说则是秦始皇担心统一文字引发读书人的不满,所以,设计将天下读书人骗至京城并杀死。两说的起因不同,施行坑杀的心理状态不同。本为事实的原说在唐代反为卫宏的新说所代替,并且广为流传。这说明唐代之后,秦始皇的“坑术士”遭到了空前的社会批判。
那么,我们应该如何评价“焚书坑儒”呢?
从正面来看,“焚书坑儒”其实是统一思想领域的一场政治运动。秦始皇灭掉六国之后,在政治上废除了封建制,推行郡县制;在文化上,用小篆统一了文字;在经济金融上,统一货币,统一度量衡。这些政治、经济、文化措施是国家统一的根本要求。但是,战国时期的百家争鸣状态仍以它的惯性而存在,大秦帝国仍然没有形成思想领域的统一。从长远来看,只有思想统一了,才能保证政治、经济、文化等领域内的统一措施更加有效。而当时盛行的儒家和法家两家思想相较而言,儒家是保守的,秦始皇统一天下后采取的各种措施都是创新的,是新事物,不符合儒家的理念,因此众人对之议论纷纷。而当时六国贵族,也想借着儒家的思想恢复周朝的分封制,从而取得失去的权势。因此,对于刚刚统一的秦朝来说,统一思想就是维护大一统的关键措施。淳于越咸阳殿上的发难、几个术士的欺骗诽谤行为让秦始皇找到推行思想运动的借口与切入点,由此一场统一思想的文化运动上演了,手段虽然过于激烈,对待诸生也太残酷,但在短时间内思想上迅速取得了统一。
焚书事件是有目的的文化专制,坑儒事件虽然带有冲动性,但是,以屠杀来控制舆论是更典型的文化专制。淳于越的过错在于他把秦始皇当成了秦王嬴政,以自己的“道”去碰撞秦始皇的“势”。这说明秦朝博士们还没有来得及适应秦始皇的文化专制。其实,秦始皇并没有真正打算消灭儒家,所焚的只是民间私藏的反动儒家经书,很多儒家著述被当时的国家图书馆有意识地保存下来。清朝人黄石牧也说过:“秦禁书,禁在民,不禁在官;故内府博士所藏,并未亡也。”(袁枚《随园诗话》卷五)司马迁写《史记》时,就曾翻阅过当时国家图书馆的大量藏书,所引证的材料,不仅有诸子百家语,而且还有先秦诸侯列国史官的记载。
焚诗书坑术士一事在一定程度上被放大了。为什么呢?汉代儒生的过秦思潮,经学家对典籍被毁的愤怒,都是原因。
在所有古书中,汉代王充在他的《论衡·语增篇》中最早真实地记录了秦始皇“焚书坑儒”一事:
燔诗书起淳于越之谏,坑儒士起自诸生为妖言。见坑者四百六十七人,传增言坑杀儒士,欲绝诗书,又言尽坑之,此非其实而又增之。
对于秦始皇坑儒的人数多少以及坑儒的方式,历史上曾有过不同记载。其中,有七百多人、四百六十七人、四百六十四人、四百六十人等不同说法。
但是,秦始皇不论以什么为理由杀戮四百六十人,不论人数是否为四百六十,有一点我们可以肯定:每一个数字背后都是一个鲜活的生命,都是一个活生生的、能哭能笑能跑能跳的人。秦始皇为这些人定罪只是胜利者的正义而不是正义的胜利。
“坑儒”的意义不在于诛杀了多少术士,而在于向天下昭示了大秦帝国的文化政策取向,昭示了大秦帝国文化专制的既定国策。大秦帝国虽然仍保留了博士官,但是,战国时代百家争鸣、处士横议的气象却从此消亡殆尽。
历史往往与统治者的初衷背道而驰。秦始皇焚诗书、坑术士,强制推行文化专制与愚民政策,本来是为了巩固大秦帝国的统治。结果,却让绝大多数读书人站到了大秦帝国的对立面,进一步失去了民心,为大秦帝国的最后灭亡又增加了一颗稻草。所以,陈胜、吴广反秦大起义之时,众多读书人纷纷投身反秦斗争之中,成为推翻大秦帝国的一支重要力量。这是秦始皇焚诗书、坑术士时始料未及的。